伏若南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,“我不行,手不稳。”她已经三天两夜没好好休息了,双手没闲着,累得手上的筋都是麻的,扎不准xue位。
吴鞠的手一样,他反复握紧再松开,松开再握紧,调整双手的灵活性,随即掏出针包,连同酒Jing小瓶一起递给伏若南。
伏若南接过东西,二话没说,便取出要用的银针,捏出酒Jing棉球,给银针消毒,再一枚枚递给吴鞠,这份默契,已让他们无需太多言语。
迟泽xue、孔最xue、血海xue、隐白xue……
相同的情况,在不同的战区上演。
3月16日,我国宣布撤军,但这并不意味着战争结束了。
同一天,邱秋收到了夏盈盈和军医罗永荣牺牲的消息,他们一个牺牲于3月9日,一个牺牲在3月12日。
邱秋想到那个因为害怕,躲在厕所哭泣,因为“黑五类”的身份,在班里沉默寡言的姑娘,红了眼眶。
“夏盈盈是学生,不懂一点闪避,格斗技巧,为什么让她上一线?”邱秋诘问道。
任章华苦笑了下,何止她一个上了一线:“一开始,她不敢,主动要求留在二线。后来,她主治的战士,因为延误伤情,一个个在她面前去世,而她却束手无策,无能为力……在又一个战士因为伤口感染去世后,她请求上一线,且态度坚决。为此,申请报告递交了一封又一封。”
邱秋咬紧了牙,才没让眼泪掉下来,她才19岁啊!
他们班最小的学生。
“她父母现在在哪?”
“已经派人去山西劳改农场接了。”
邱秋抹了把脸:“平反了吗?”
“嗯。”
“什么时候到?我想去车站迎一迎。”
“明天中午,我带你过去。”
“其他人……”邱秋有些不敢问。
任章华没立即回答,手往裤兜划拉了一下,想摸烟呢,突然想到邱秋不喜闻烟味,忙打消了抽烟的念头:“伏若南伤了一条胳膊,吴鞠炸没了右小腿。”
一发炮弹落在他们医疗点上……
邱秋张了张嘴,“有我舅公、表哥的消息吗?”
“他们一直在二线,没受伤,就是累狠了。”
邱秋松了口气,复又黯然,伏若南的胳膊不知伤得有多重?班长……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,不知道能不能接受现实?
接受,咋不接受呢,比着长眠在那儿的战士,他是多么幸运啊。
吴鞠躺在病床上,吃着云南才有的菠萝,笑眯了眼:“叫邱秋显摆,我这不也吃上了。”
伏若南吊着左胳膊,右手里握着根筷子,筷子上扎着块菠萝,咬一口吸溜了下嘴:“太酸了!”
“有吗,我吃着酸甜正好。对了,你问宋老了没有,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?我想念沪市的熏鱼面、鳝糊面,马兰头拌豆干,四喜烤麸、熏鲳鱼、白斩鸡、桂花糖藕。”
“这个季节,你回去也吃不上桂花糖藕。老实待着吧,不养个十来天,别想着走人。”
“无聊啊——”吴鞠哀嚎。其实是不敢闭眼,一闭眼,都是牺牲在面前的年轻战士,有的比他都小着几岁。
隔壁王弈臣听伏若南说话的口音,跟俞佳佳很像,扬声道:“隔壁的战友,是沪市人吗?”
伏若南一愣,忙应道:“是的。老乡?”
“我是北京人,前几年下乡在贵州当知青时,认识几位沪市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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