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那以后,沉时安刻意拉开了和沉纪雯的距离。
出门时走路会慢半拍,等她迈出一步他才跟上;坐在沙发上不再靠近,她有时转头看他,他就低头,装作在想作业题。
甚至连对视时眼神的停留,都变得极短暂而警觉。
他怕她看出什么,又怕自己在某一次接触中会控制不住。
所幸暑假将至,他没在这份情绪中挣扎太久。
还未等沉纪雯察觉他的异样,他就已经顺理成章地坐上了飞往lun敦的飞机。
离开香港那一刻,他是真的松了口气。
游学团是观光和语言课穿插的形式,早上上语言课,下午参观,周末则是去较远的地方。
陌生的空气,陌生的环境,街道边低沉嘈杂的噪音,全都让他有种喘息的错觉。
他很久没这样什么都不用想,只需要装成一个普通学生那样,跟着队伍走,听讲,拍照。
沉乐琪也在。
她对他完全无视,不看他一眼,仿佛不认识。
大概是怕同游被人看出什么破绽,怕引来更多关于沉时安“真实身份”的猜测。
他对此毫不在意,甚至觉得轻松。
几天下来,他只得出一个结论:沉乐琪真蠢。
不止外在那些装出来的姿态蠢,本质也空。
他对别人一向没兴趣,但她站在那里,光是笑,就能让他觉得无聊。
她这样的人,注定一辈子只能被人保护、被人安排。
队伍第一天集合时,沉时安远远看到沉时明也在,只朝他点了下头,然后就上前一把拽住正边走边自拍、差点冲上马路的沉乐琪,语气不客气地训了几句。
之后就没再说过话。他们彼此都不喜欢社交,这样就刚好。
这趟旅程对沉时安来说,就是喘口气。
不被气味、不被眼神、不被她的温柔影响。
不去想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念头。
哪怕只是几天,他也想重新做回一个干净的人。
很快行程过半,第八天是周日,阳光出奇地好。
大巴一路驶向牛津,沿途是大片金黄的田地与低缓的丘陵,空气干净得几乎带点微凉。
下车时已是上午十点,语言老师举着旗子,用英语介绍牛津的历史。记住网站不丢失:b ird s c
沉时安走在队伍中段。
午后的光线落在石砖铺成的道路上,牛津大学的古老建筑错落于街巷之间,仿佛每一块石头都背着叁四百年的时间。
他没有特别认真听讲解,只是低头看着脚边的光影投在地砖上,忽明忽暗地移动着。抬头时,一座拱形回廊在阳光下像是静止的钟摆,肃穆又优雅。
他没想到自己会站在这种地方。
他以为这辈子不会有机会离开香港,更不会穿着校服,安安静静地走在这群人里,听人讲莎士比亚和牛顿。
有一刻他忽然想起沉纪雯,不知道她以后会到英国哪个城市、哪个大学读书。
念头浮上来的一瞬,他立刻低头,看向石砖间一只干瘪的树叶。
他弯腰拾起,又顺手丢进垃圾桶,动作利落而克制。
别想。
他在心里说。
原定下午五点返抵lun敦,但因为行程略有提前,负责带队的历史老师临时决定在中途停留一处。
老师在车上介绍着目的地。
“boarshill十九世纪末起便是文学与哲思的庇护地。现在是这牛津有名的富人区,建筑多建于维多利亚时代…”
车子拐上山道,树影交错地扫过车窗。
下车时阳光尚好,草地被晒得温软,风一吹便有青草气浮动在鼻尖。沉时安走得慢,落在队尾。几个女生跑着去找能拍照的角度,他绕开人群,踩进一片被黄叶覆住的林间小径。
在走出两条岔路后,蓦然停住。
他抬起头,看见不远处山坡上伫立着一栋建筑。
那是一座大得像庄园的别墅。
透过草坡与石墙,只能看到斜斜伸展出来的屋檐与灰白色的墙体,窗沿上爬满藤蔓,顶层有圆形拱窗,一侧像是延伸出去的玻璃花房。铁艺门紧闭在前,外边是整整齐齐的绿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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